《诗世界》总第209期：张光国诗话《见证刘禹锡、柳宗元同榜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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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诗世界》总第209期：张光国诗话《见证刘禹锡、柳宗元同榜》


见证刘禹锡、柳宗元同榜

〇张光国

　　我是踩着长安街巷里尚未化尽的残雪，一路问询着，往那贡院去的。路旁的槐树，倔强地举着些黑瘦的枝丫，指向一片青灰而高旷的天。风过时，竟觉不出一丝柔媚，只有一种北地初春特有的、清冽而锋利的寒。这便是贞元九年（793年）的早春了，一个在宏阔的帝国编年里，平静得几乎要被湮没的年份。然而，我知道，就在这一年，就在那贡院森严的辕门之内，历史的笔锋，曾在此微妙地一顿，继而洇开了一团让后世久久品咂的墨色。
　　那墨色里，有两个将要贯穿中唐余音的名字——刘禹锡，柳宗元。
　　我看见放榜的情景了。清冷的早晨，带着些微的潮气，将那张皇榜浸润得格外沉重。榜下，是汹涌的人头，是急促的呼吸，是瞬间炸开的狂喜与更长久的、死寂般的叹息。而我，一个迟来千年的凭吊者，目光却试图越过那些攒动的幞头，去寻觅那两个年轻的、尚不知命运全部重量的身影。
　　他们应是站在一处的。刘禹锡是昂扬的，我猜想。他那张后来被贬谪岁月刻满了沟壑的脸上，此刻想必洋溢着一种毫无保留的、属于少年人的锐气。他的目光，会像两粒火种，灼灼地烙在那“刘禹锡”三字之上。那不只是他的名字，那是他即将用以劈开混沌世道的剑锋。而一旁的柳宗元，或许要沉静些。他的欣喜，是内敛的，是深水之下的暗流。他那清癯的面容上，眉宇间或许已凝结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思，那是他天性里带来的、对人间悲欢的深切体认。他看到的，不只是功名，更是一副沉甸甸的、关乎道义的担子。
　　这一榜，真是奇妙。它不像开元年间那些金碧辉煌的榜单，泼天富贵里透着盛世的酣畅；也不像天宝末年那些仓皇草就的名单，字缝里都渗着乱世的惊惶。这一榜，是贞元的。贞元，这个年号本身就耐人寻味，它企图昭示一种正统的、刚健的法则，一种在安史之乱的废墟上，试图重建秩序的决心。于是，它遴选了这样一对双子星座：一个，是将来要高吟着“沉舟侧畔千帆过”的、打不垮的豪士；另一个，是注定要独钓于永州寒江的、品尽孤独的哲人。帝国似乎想用这一榜，证明它仍有吞吐风云的气魄，仍有甄拔英才的慧眼。
　　然而，历史常常开一种辛辣的玩笑。它给了你一个辉煌的开端，却仿佛是为了让后来的跌落，显得更为惨痛。这一榜进士，在当时看，是帝国为它的未来精心埋下的种子；从后世看，却像历史投下的一枚巨大诱饵。它将两个最杰出的灵魂，诱入了那条由长安出发，却通往永州、朗州、连州、柳州……的，漫长而荒凉的贬谪之路。
　　我脚下的这片土地，是长安，是权力的中心，是梦想的起点。而我的思绪，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南方，飘向那些他们用脚步和血泪丈量过的潮湿山水。我想象刘禹锡在朗州的竹楼里，听着巴山楚水的凄凉歌谣，他胸中的块垒，是否真能尽数化为笔下龙蛇？我想象柳宗元在永州的钴鉧潭边，与小丘、与小石潭对话，他那一刻的欣悦，背后又隐藏着多少被世界遗弃的孤愤？长安的这场考试，仿佛只是一张门票，购买的，竟是一场集体流放的观摩券。
　　这真是一种惊心动魄的文化悖论。帝国用最严格的程式，选拔出了最富有创造力的头脑，却又用最无情的政 治，将他们驱赶到文明的边缘。这究竟是磨砺，还是摧残？是成全，还是毁灭？我站在这贡院边上，只觉得高耸院墙上的金榜，像一只历史的深瞳，正沉默地凝视着我，凝视古往今来。它不发一言，却已回答了一切。
　　这一榜的朱砂，将褪色成史书里一抹淡淡的印痕。可那由朱砂连缀起的两个名字，却像两枚永不锈蚀的钉子，牢牢锲入了中华文明的肌理之中。他们的诗文，他们的气节，他们那在泥泞中依然挣扎着向上的精神，比那个遴选他们的王朝，活得更久，更远。
　　风似乎更紧了，卷起地上一层薄薄的尘土。我裹紧了衣衫，最后望了一眼那开启无数士子梦想闸门的地方，转身离去。我的身后，又变幻出现代都市的车水马龙，这是另一个热闹而纷繁的人间。而我心中，却反复回响着一句无端的、为自己创造的话：“历史的考场，从不在一时一地的朱榜，而在千秋万代的青史。”
　　贞元九年的那一阵春风，终究是吹过去了。它没能暖透那个庞大而僵硬的帝国，却意外地，吹燃了两簇思想的野火，在南方无边的暗夜里，生生不息，一直烧到了今天，烧到了我，这个异代人的心里。

2025年1月5日下午于静思轩


【作者简介】张光国，笔名毓榕、轩辕国，1975年生于山东潍坊，1998年毕业于山东省曲阜师范大学，曾进修于鲁迅文学院，做过教师、编辑、记者、报社驻潍坊工作站站长、潍坊万众传媒总经理。系《新诗歌》、《中国诗选刊》、《中国诗歌月刊》、《世界诗刊》、《中国喜马拉雅诗刊》、《红高粱文学》、《文艺家》总编，中国诗歌会名誉会长，当代诗歌会、中国新古风研究会、中国爱情诗协会、中国李清照诗歌会、中国仓央嘉措诗歌会会长，中国新诗社、中国小诗社、中国山水诗社、中国草原诗社、中国大唐诗社、中国关雎爱情诗社、中国蒹葭爱情诗社、中国乡土田园诗社、中国山水田园诗社、白浪诗社、乌拉特诗社社长，中国诗名家俱乐部主席，白浪书院客座教授，作家诗人高级研修班导师，神洲文学院院长，万诗阁阁主，中国诗歌馆、中国诗文艺馆、中国新诗艺术馆、中国长诗诗艺馆、中国短诗展示馆、中国小诗展览馆、中国格律诗收藏馆、作家诗人百科名典馆、中国山水诗档案馆、中国古风博物馆、中国乡土田园诗展馆、中国山水田园诗典选馆、当代诗歌美学馆、中国爱情诗典藏馆、中国草原诗歌文化馆、轩辕国文学艺术馆、中国诗歌会名家馆馆长。创始诗人网（http://www.shirenwang.com/）、中国诗歌会网（http://www.cpa1932.com/）、诗家网（http://www.shijia1999.com/）和诗家APP。组织带着文艺去旅行、诗意的行走、北海文艺沙龙、大唐诗歌节、红高粱笔会、新诗百年峰会、中国草原诗会、中国风雅颂诗歌颂读节、中国昆仑作家论坛等现场活动百余场。出版诗集《诗人与美人鱼》、《陶罐上的少女》，诗学专著《诗术》（第一卷），诗论集《同凤凰与白狼一起吟唱一一首届中国诗歌展优秀作品点评》，诗话专著《黄鹤楼诗话》、《北海诗话》，文论集《煮酒南山歌北海——张光国文论集》（第一卷），长篇小说《沙僧别传》，编著《当代中国诗人名录》、《当代作家新势力文萃》等数十部。迄今，万诗阁已藏诗934首，浏览量已达306万余人次；中国诗歌馆已典藏诗歌文学艺术刊物1226期，浏览量已达212万余人次；中国诗文艺馆已典藏短视频456条，浏览量已达149万余人次；轩辕国文学艺术馆已典藏诗歌、散文、小说、文学评论、词曲、视频等作品579件，浏览量已达223万余人次；中国草原诗歌文化馆已典藏草原诗歌55首，浏览量已达16万余人次；中国小诗展览馆已典藏小诗70首，浏览量已达20万余人次；中国爱情诗典藏馆已推介爱情诗404首，浏览量已达116万余人次；将推出的个人诗歌理论专著《诗道》（卷一）已在中国诗歌会美篇专栏发布诗论48篇，浏览量已达22万余人次，个人散文诗集《液态的琥珀色月光》已在中国诗歌会美篇专栏发布散文诗63篇，浏览量已达33万余人次，个人散文集《从白浪源到海角天涯》已在中国诗名家俱乐部美篇专栏发布散文21篇，浏览量已达14万余人次。

〓信息动态〓

第四届诗家笔会征稿启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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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第三届诗家笔会，已于2025年1月在线上成功举办。
　　第四届诗家笔会现已启动征稿，欢迎广大诗友踊跃投稿！具体情况如下：
　　征稿要求：诗歌限1首，限30行内，不分行者限300字内，题材、诗型不限，风格不拘，要有诗味、有内涵、意境美、语言美、韵律美、简练、有佳句、有技巧。须附200字内个人简介，以及联系地址、电话、微信等信息（不公开，发快递用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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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评选机制：初评→复评（复评通过者有获得铜奖资格，并线上推介）→终评（由主办方终评出金、银奖，并颁奖）。
　　免费赏析：特别邀请著名诗人、作家、文学评论家张光国对获奖作品写评论赏析文稿，纯公益性质，不收取润笔费，不少于800字，精准切入，抓住特点、剖析优点、突出亮点，评论赏析文稿可永久免费使用（须署名）。将在复评通过一周内撰写好评论赏析文稿，并在线上将复评通过稿件、作者简介及评论赏析文稿予以推介宣传。
　　现场活动：中国诗歌会2025年会·中国诗歌学院、白浪书院第十期作家诗人高级研修班暨带着文艺去旅行——走进四川系列活动，拟于2026年2月22日至25日（正月初六至初九）举办，将在成都举办颁奖礼、召开研讨会，并组织到成都杜甫草堂、浣花溪、峨眉山、乐山大佛景区等处采风。将邀请复评通过者莅临参加现场活动。样刊、证书，到现场者，现场发；不到现场者，快递，国内包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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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诗歌会
2025年9月7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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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总编：张光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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